仇鹤

【云超/超云】你好，初恋（上）

BY仇鹤

＊云超云校园甜甜恋爱文，预计还有2-3节结束的样子

＊很多关于学校的描述源自俺的母校o( ❛ᴗ❛ )o

       高二一班来了个转学生，这件事瞬间轰动整个刚从暑假萎靡状态恢复过来的益城实验中学。

       校园贴吧一下子炸开锅。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个叫马超的转学生实在帅的扎眼。银发束成高高的马尾，个子也高，目测有一米八。长得更好看，锋利的五官轮廓颇具攻击性，走到哪都不会被人群埋没，显然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但打探他消息的帖子只多不少，帅哥好像对交际兴致不高，于是狂热的女孩子们纷纷转向了他的同桌——赵云。

       赵云作为堂堂一班班长，向来以脾气好、办事周到著称，于是他们班主任老刘大手一挥，马超就落在了他的身侧。与之同时赵云几乎是立刻就感受到新同桌自带的人气——刚一下课，班门口就挤满了往里打探的脑袋，有人小声喊着赵云的名字，看到他注意过来，那些眼睛顿时一亮。

       其实早自习和一节课过去，马超压根一句话都还没跟赵云讲过。他转头去看马超，后者早就不以为意地睡着了。赵云抓了把头发，叹着气走到门口，撑着门框大费一番口舌才遣散了一众狗仔，再回到座位时上课铃恰巧响起，赵云秉着“不能让新同学第一天就因为上课睡觉被批评”的热心，拿笔轻轻戳了戳马超的胳膊。

       马超动了一下，皱着眉撑起身来，瞟了赵云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对着课表翻出书本，手托着脑袋大概还在醒瞌睡。

       赵云敢肯定马超刚刚那一眼饱含杀气。他将注意力专注在书本上，有些悲哀的想，老刘交给他的重任大概是要打水漂了。

       整个上午他们俩都相对无言，最后一节课前的课间也被老刘无情地占用了，赵云找不到机会和马超搭话，最后选择了写小纸条。班上一米八几的人到底是少数，坐在最后一排使他得以借着地形便利偷偷给马超塞过去一张纸条——三好学生赵云自从上了初中就再也没干过这种事，如今重操旧业还颇有点紧张。

       纸条是问马超知不知道食堂在哪、等会准备在哪吃。赵云等了几分钟都没收到回复，就拿余光瞟马超，心想他怎么无动于衷，同意拒绝总得表示一下吧，结果就见对方手撑着脸颊俨然是睡着了。

       马超一睡就是一节课，临到下课前一分钟不偏不倚地醒来，看见了被他冷落了快四十分钟的纸条，同时也隐隐察觉到教室里涌动着不同寻常的气氛，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似的。马上他的预感就成真了，下课铃刚拉，老师一句“下课”话音都未落地，整座教学楼都响起轰隆隆的动静，同学们如狼似虎地冲出教室，场面甚是壮观。

       ——原来是赶着吃饭。

       马超才站起来，下一刻他的手腕就被人一拉，然后稀里糊涂地加入了干饭大队。9月初完全属于夏天，大中午非常热，马超属于易出汗的体质，何况还穿着长袖的校服外套，挤在人群中跑了两步汗水就不要钱的往外淌，偏偏赵云这个老好人生怕他丢了似的紧紧抓着他的手腕，滚烫的手掌捂在皮肤上，马超心烦气躁，一双俊朗的眉毛越拧越紧，已经在盘算怎么甩掉赵云了。

       谁知这关头他的好同桌扭过头来，明亮又真诚地笑着看他：“今天运气不错，你想吃什么？新学校第一顿我请你。”

       马超向来不擅长应付热情的人，顿时有点局促。他的目光匆匆在菜谱展示板上扫过，掏出了万金油回答：“...随便。”说完他又别扭地补充一句，“呃，谢谢。”       

       “没事没事，以后都是革命战友，吃顿饭算什么！”赵云豪迈一笑，终于松开攥着马超的手，对着菜单一顿点，手伸进兜里去找卡。马超揉着被握的发红的手腕，接着就看赵云笑容一僵，又不可置信似的掏了掏口袋。

       他好像，没带饭卡。

       马超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把自己的卡递给食堂阿姨，“刷我的吧。”

       收回手时他对上赵云有些尴尬地表情，觉得实在好玩，这点愉悦冲淡了他内心的焦躁和不安，勾起唇角笑了一下：“我睚眦必报，班长大人记得还我一顿。”

       赵云尴尬地快钻进地里，他摸了摸鼻子，抢先一步一起拿了两个人的餐。马超跟着赵云走出去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哈哈笑起来。赵云回敬他一个无奈的笑容，认命地叹了口气。

       不过......他看起来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好相处。

       尽管赵云闹了个乌龙，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一顿饭迅速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午间是实中允许的活动时间，赵云就提出要带马超看看学校。马超探头看了一眼外面毒辣的太阳，皱着眉就差将“不想去”三个字写在脸上：“现在？”

     

       赵云幽幽的目光飘过来，马超一哽，缓缓错开视线，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他从小到大都没干过正午顶着太阳散步这种傻事，今天头一回。不过实中绿化搞的真的挺好，走了几分钟他就发现，只要不是缺心眼地去操场，几乎都是被树荫笼罩着的。他揣着手和赵云并排走，听赵云兴致勃勃地给他介绍学校设施，便歪过头打量他。赵云高个但不显单薄，鼻梁挺拔，下颚线收的好看，蓝色的抹额飘带在他脑袋后面飘啊飘，满是青春洋溢。马超把校服外套脱下来系在腰上，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两个都是精力旺盛的少年人，于是散步就成了他们雷打不动的饭后活动。主要是赵云不厌其烦地说，马超难得耐心地听。没过几天，赵云马超并肩散步的照片就再一次点燃了校园贴吧，引来众多少男少女的暗自揣测，加之有双帅哥的诱惑，一股cp党悄然崛起，同时也仍有不少人意志坚定地等在高二一班门口，将准备多时的告白和巧克力送出。

       赵云拍了拍闷头写作业的马超：“你有桃花。”

       马超随意地“嗯”了声，说：“你帮我回了。”

       “马超同学，你真是一点不怜香惜玉啊。”

       马超在桌子下面踢了赵云一脚，赵云哎哟一喊，神色坚定：“你自己去，又不是我的桃花，我去了显得我很像小丑。”

       马超动笔的速度不改，全心全意扑在一大张物理卷子上，说：“装没看见吧。”

       于是少女的一片心意就这么被冷落在门外，甚至连正主都没见着，眼巴巴馋着校草的众女顿时芳心暗碎。眼见着现在搭讪帅哥大概是没指望了，同学们又将目光投向月考后的百年校庆——作为一所百年历史的老校，这次校庆据说意义重大，校方指示要搞得轰轰烈烈，安排到各班就是文艺展示。——又到了看帅哥美女的时候。

       而在一个男多女少才艺稀疏的理科实验班，文艺汇演无异于灾难。赵云中午被拽去开了个会，回来后在讲台上宣布了“文艺汇演”的消息，座下果不其然一片哗然。赵云干脆任他们大加讨论，一干热血男青年激烈地争论了半节课，像谁谁谁几年级学过声乐这种历史都被好一顿挖掘，最终定下来团舞。赵云能唱会跳学过街舞自然是逃不掉的，也就冷酷无情地一连抓了好些个壮丁，忽然一扫眼和角落里的马超对视上了。

       马超抱着手，头微微向右侧些，抬着双幽深漂亮的眸子看他。赵云抿了抿嘴唇，点了马超的名字：“马超，你会跳舞吗？要不要试试？”

       同学们闻言都纷纷转过头来好奇地看着他。马超依旧看着赵云，他的目光向来锋利，直盯得赵云莫名发慌，一双手在身侧搓来搓去，才咧开嘴笑了一下：“会。”

       赵云仓促低下头，用写字掩饰自己的慌张：“咳，那行，人数够了。...以后就麻烦大家每天中午一起排练了。”

       他夹着文件夹一溜烟奔回座位。同学们恢复了自习课的秩序，赵云不客气地瞪了马超一眼，压低声音问：“你盯着我看干什么？我还以为你要骂我。”

       马超晃了晃脑袋，把唇角的笑容压下去，指尖的笔转了两圈又唰唰地写起来，留赵云一个人坐在那摸不着头脑。

       舞蹈选的是很欢快简单的流行歌曲，排练开始不久大家就惊奇地发现马超不仅会跳舞，而且跳的很好，几乎一学就会，还能反过来指导其他相比之下显得笨拙不少的同学。中间休息的时候赵云擦着汗问马超：“你学过？”

       “嗯。”马超下意识接了一句，“我上高中前一直在学......”

       他忽然住了嘴，神色暗了暗。赵云识趣地不再多问，他没探询过马超转学来之前的生活，现在看来这好像是他的痛处，不多问才是无比正确的选择。

       这一个角落里的尴尬没持续多久，人美声甜的宣传委员就拍了拍手，示意大家看过来。她从网站上调出一个视频，是一段节奏感强、颇有些难度的韩舞，有的同学跟着挪动了两步，大呼太难了，不可置信地看向宣传委员：“我们还要学这个吗？”

       “瞧你那狗熊样儿，去去去。”宣传委员嫌弃地看他一眼，转向了赵云和马超，“我准备把这段加在中间，你俩来，可以不？保证燃爆现场。”

       赵云琢磨了一下这舞的动作，点头答应：“我可以。”目光转向马超，他微一沉吟，也肯首了。排练再次开始时他俩便和同学分开练，马超身材不错，身体协调性也好到离谱。随着音乐跳跃wave的时候马尾在背后一甩一甩，连头发丝都听话地像是在舞动。有些人就是天生的明星，随便动一动都在散发魅力，马超完整地拉完舞蹈，脸不红心不跳地瞄过来：“帅吗？”

       赵云拿着冰水一愣，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紧张刺激的月考一过，校庆便在热热闹闹中拉开序幕。校长致辞书记致辞都是传统艺能，高一的跑操展示结束后立刻就是高二的露天汇演，一班抽到最后一个登台。赵云在教室里找到马超时后者刚化完妆，黑色的抹额压在眉上衬的人眉眼更加深邃，深紫的闪粉扑在眼睑，像郊野璀璨的星夜。马超疑惑地问赵云急吼吼的有什么事，赵云含含糊糊地答应一声，说准备上台了，我们走吧。

       马超莫名其妙地站起来，赵云的目光便随之转移到他身上。马超是主舞之一，穿着自然和别的同学不同，黑色的休闲衬衫松松垮垮半扎在紧身裤里，动作幅度大点就露出里面的白色背心和锁骨；马丁靴上搭着银色的链扣，太阳一照就闪的不行。耀眼，赵云一时间只能想到这个形容词。

       赵云看起来随意许多，但耐不住他个子高脸帅，就是穿什么都是衣服架子，只是那枚万年不变的蓝色抹额遭到了马超的一阵嘲笑。前一个班的表演还没结束，他俩一起走到操场时瞬间吸引了不少同学的注意力，人群中出现小幅度的躁动。等到一班的红男绿女们正式亮相，观众席上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声，甚至还有女生大着胆子喊：“马超！你好帅！！！！”

       马超戏谑地看了赵云一眼：“她们说我帅。”

       赵云不屑地摆摆手：“边儿去，我也很帅好不好，不过是我的粉丝比较低调。”

       话音刚落，音乐已经跟进，马超堪堪止住话头，踩着节拍跳起来。宣传委员说的没错，中间那一段韩舞完完全全点燃了所有人的激情，欢呼呐喊声一阵高过一阵。赵云与马超在擦身瞬间对视，他只觉得马超那一堆闪粉太亮眼，他的银发也太亮眼，在他面前骤然旋转时像一汪盛满星辰的漩涡，看得他目眩神迷。

       后半程的演出他完全是凭连日排练得来的肌肉记忆完成的。结尾亮相时原本是他和马超一左一右，赵云却忍不住破坏定格的完美，扭头去捕捉马超的身影。忽然人群中猛地传出一阵兴奋的尖叫，马超也将头扭过来，笑吟吟地望向他。

       那天他们在掌声雷动中谢幕，赵云对着镜头和观众一笑，听到自己的心脏跳的很快。

       汇演结束后下午放假，所以赵云跟马超这位住读生打了招呼就准备走。他走到班门口，身后传来一声呼唤，赵云随即转身，马超妆没来及卸，衣服也没换，拽的像个三线小明星似的坐在那儿，朝他勾了勾手指。

       赵云的腿抢在他脑子之前先做反应，等他回过味来人已经站在马超面前，他低头，这个角度恰巧就能看到那行漂亮的锁骨，他悄悄咽了下口水，问：“什么事？”

       马超：“我今天从宿舍搬出去，你帮我拿东西。”

       “天天把我当苦力使啊大少爷？”赵云把包卸下来扔在座位上，“说吧，怎么帮？”

       谁料这句话不知哪里戳中了马超，这位的面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堪称翻脸比翻书还快。马超倨傲地瞥了赵云一眼，踢开凳子站了起来，伸手将包勾到肩上，绕开赵云一言不发地走了。

    

       赵云愣了一下，跑了两步跟上去，见马超朝宿舍楼走，不由他拒绝就追过去：“我不知道我哪句话说错了，但我道歉，对不起。你还需要我的帮忙吗？”

       马超倏地顿住脚步，目光阴沉地和赵云对视。赵云也不恼，只是饱含歉意地注视着他。马超目光有些闪躲，温柔从来都是无声的强大。他抿了抿唇，有些生硬地说：“...有个书架，两个人拿会轻松些。”

       生活用品拿起来难度不大，他们两个人一块儿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把马超的东西全搬回了学校附近的一所出租屋。赵云将一箱子书放到客厅地上，喘了口气，环视着大概八十平的房子，说：“你一个人住？”

       马超蹲在一边翻着箱子里的东西，简短地“嗯”了声。他心里还挺过意不去，赵云毕竟无辜，莫名其妙受了他一顿气，这会儿还麻烦对方帮自己搬家。想到这儿他仰头：“赵云。”

       赵云握着手机回消息，脸转过来些象征着“我在听”。

       马超盯着那张帅气的脸看了半晌，一声“对不起”硬是说不出口，话到嘴边打个转，变成了：“冰柜里有水，你如果想喝可以随便拿。”

        “啊？”赵云反应过来他这是在服软，别扭地和自己道歉，不由的失笑。他握着手机背好包，看起来准备离开了。马超的视线跟着他移动，紧抿的唇线展示出他的不自在。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有事打我电话——微信上发给你了。”赵云朝他挥了挥手，伸手去握门把，半步跨出门槛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身，“对了，我家跟你一个小区，对面5栋1303。”

        不及马超对此作出评价，他就嘿嘿一笑，转身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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