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鹤

本地不知名云超云博主

【云超】监护关系

BY仇鹤

*上班族云x学生党超,年上养成

*全文6k9,一发完

*喜欢的话点个小红心小蓝手呀੭ ᐕ)੭*⁾⁾



       马超翘了最后一节夜自修,抛下一众试卷练习从学校后墙逃出来。路过窗明几净的店橱窗时他瞥了一眼,看见裹在黑白校服里的、顶着即使扎了马尾也向四方乱支棱的头发的自己,心底就莫名烦躁起来。去他妈的。马超轻轻念着,脱下校服外套囫囵塞进包里,只单穿一件衬衫然后大摇大摆地晃进尚未打烊的食摊。


       “吃点什么?”老板搓着手,热情地堆出一脸笑。


       “清汤面,再拿一瓶啤酒。”


       他其实不饿。早七晚十无间断的精神食粮供应彻底消磨了他的食欲,但他还是像赌气一样点了面和酒,尽管他也不太清楚自己在赌什么气。澄黄的街灯照着九点钟空空荡荡的大路,半天才有车呼啸而过。马超独自坐在灯下吃面喝酒刷手机,划过消息栏时看见赵云早上发来的消息,说是今天才收任务、从别的省市飞回来,大概晚上10点能到家。


       谁管你怎么样?易拉罐开启发出噗嗤轻响,马超冷哼一声,移动手指删掉了这个冷清的对话框。


       父母没的时候他才读初二,赵家和他们家一向交好,大他七八岁的赵云就充当了他的监护人,让他寄住在赵云家里。平时上学,赵云有空会开车接送,忙的时候就叫他自己搭车。但今天奇怪得很,他在站牌底下等了半天,竟没一辆公交或出租车问津。马超把手揣在兜里、干脆掉头往回,斜挎着双肩包沿街溜达。四月份了,白天有太阳照着暖和,晚上居然还有点冷。他迎着凉风走,穿过一片树荫,拐过几个巷角,兜兜转转二十几分钟才慢吞吞挪到小区门口。边上有个小卖部,中年谢顶的老板正全神贯注于手机上播放的肥皂剧,演技不佳的男女主鬼哭狼嚎的声音在整个小店里回荡。玻璃柜里陈列着的烟被包装的五花八门,马超低头端详那些烟,食指在柜面叩了两下,老板抬起头,用惊讶的眼神打量过来。


       离开小卖部时马超手里多了包烟和一根打火机。他倚着老旧居民楼的外墙站在灯光阴影里,指尖摩挲着烟盒,又按下打火机,让一簇火苗在晚风中颤动燃烧,照亮小半张脸。周围很静,只偶尔听到野猫细弱的叫声。马超抽支烟叼上点火,学着影视作品里的人物模样才吸了一口,便被直达肺底的烟丝呛得直皱眉又不住咳嗽。


       马超以前没抽过烟,赵云不许。正直的刑警大队队长在收养他时曾勒令禁止他喝酒抽烟早恋,原因是他不认为一个学生需要学会这些。为此马超还嫌弃过他死板,尽管赵云总是和和气气地跟他讲道理,用无微不至的呵护包容他。但他今天偏要破一次规矩,在黑暗里吐息着,往肺里不断塞入尼古丁。喉咙滚过灼烟带来不适,大脑似乎有一瞬空白,心跳便跟着变沉了些。


       马超还记得和赵云的初见。益城赵家的独子年轻有为,他答应了父母的提议,从学校接走了马超,一手拉着他,一手推着行李,还问他喜欢吃什么。半大小孩挺有个性,臭着脸不想搭理他,赵云就微微一笑,青春帅气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不耐烦。


       他的手心温暖又柔软。十三四岁的早熟少年微仰着头看他,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就皱着眉挣开。


       手机打开时骤然亮起的屏幕刺痛了眼睛,马超缓了片刻才看清时间,九点五十五。


       行李箱滚轮与粗糙地面磕碰的声音远远传来。马超忽然觉得有些紧张,烟头落在地上被他用脚尖碾灭。赵云高大的身影在绿植间穿行,离他越来越近;他则有意放轻呼吸,立在阴影里,既希望他忽略自己的存在,又盼他发现这明目张胆地犯错从而被激怒——赵云一向温和,难得对谁发脾气。


       他走的很快,片刻便拖箱子提盒子走到单元门前开始掏钥匙。也许是未消散的烟味引起了他的注意,赵云突然转过头眯着眸子努力看清黑暗,似乎讶异了一下,半晌开口:“马超?”


       马超轻轻吸了一口气,从树影里走了出来,站到昏黄路灯下与他对峙。赵云从他身上闻到烟味混着酒气,大概又想起高中的作息表,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极了,他拧着眉质问:“马超,胆子肥了,敢逃学抽烟喝酒?”


       马超只是沉默,揣在兜里的手紧捏着烟盒,鬼使神差般抬步径直走到他面前——这个距离过近了。马超茁壮成长,身高从不及赵云肩膀一路蹿到和他相近,此时几乎是鼻尖相贴。他直直地盯着赵云深邃的眸子,单元门上的声控灯熄灭的时候才沉着嗓子开口,将含着烟酒气的呼吸喷在他面上:“今天是我生日。”


       赵云“嗯”了一声,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你管不着我了,赵云。我成年了。”




       赵云马超各占据沙发的一头,在马超吃着生日蛋糕突然冒出一句惊天动地的宣告后双双陷入沉默。赵云琢磨了一下马超刚刚的话,又联系方才在楼下发生的一切,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在楼下时他批评了马超几句,没收了他的烟,揪着人上来。马超的叛逆劲似乎就那么一会儿,转瞬过去了,安安静静地窝在沙发里听他数落自己。赵云当他是高三学习压力大想发泄,说的多了自己还有些心疼,谁知这小子突然嘴皮一碰,说,云哥,我喜欢你。


       赵云被他这话砸个措手不及,忍不住偏头看了马超两眼。后者一身学生的青涩气质,盯着他的眼睛里却流露出认真过头的郑重。赵云向来把马超当成亲弟弟,觉得他一个人太孤单,同龄人还在父母膝下无忧无虑地玩乐,他已经需要学会自立和顽强,所以对他的情感里同情怜爱皆有之,独独不敢往这方面想。


       因为他是马超的监护人。


       少年人的意气来的迅猛,往往来不及仔细分辨它究竟属于哪类情感,就急不可耐地呼之欲出,一腔热血涌上头来,大胆热烈而不计后果。赵云看着马超,心想四五年也不过一眨眼间的事,小少年转眼就张开了眉眼,变的又帅又张扬。学校组织篮球赛,他去看过,赛场上的马超挥汗淋漓、神采飞扬,像明亮的太阳一样耀眼和吸引他。


       马超很聪明,一下子看破了赵云的心思。他狡黠地一眨眼,往后靠了靠,说:“云哥,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监护人了。”


       赵云轻咳了一声,打趣道:“小超情窦初开啦?”


       马超眉头一皱,以为赵云没懂自己的意思,有些着急地开口:“云哥,我说我成年了,我喜欢你,想和你谈恋爱。”


       他整个人都坐直了,直勾勾地盯着赵云。说实话他也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察觉自己对赵云有别样的情绪的,可能在经年的相依中催生出的这些懵懂的喜欢,被酒精一蒸,就成了自己大胆倾诉的底气。赵云这个人太好心肠,总是愿意用最丰富的爱意去面对这个世界,有求必应,无差别地奉上温暖;而马超确信他对自己又有不同,不止于亦兄亦父的关怀。他猜测赵云对自己也有,结果赵云这样轻飘飘的态度又让他有些犹豫。不过话已出口,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情窦初开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云哥我高中还早恋呢,对象是校花,为此我还被那些小混混记恨过一段时间。”赵云避重就轻,倒毫无顾忌讲起自己的过去,他有些羞赧地一笑,朝马超摊了摊手,说,“可惜无疾而终了。所以我不让你早恋。”


       “但是小超,依赖和爱慕是不一样的。”


       马超:“不是,云哥,我......”


       赵云起身,探手撸了一把马超乱糟糟的头发,转身向厨房走去:“不早了,你去洗澡睡吧,反正明天周日。我给你热杯牛奶,睡前记得刷牙。”


       马超未尽的剖白就这样被一个摸头堵在了喉咙里。他注视着赵云在厨房里的背影,不甘心地跟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赵云,嚣张地把脑袋窝在他肩上。赵云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洗涤剂的清香,马超嗅了两口,心道,好闻。


       赵云无声叹口气,拍了拍马超搭在他腰上的手。见他听话的放开,便把牛奶递过去,那种他一贯展现的长者的疼爱和温柔又在他眼中凝聚。


       “高三学习很累吧。还有最后两个月,坚持住,加油。”


       这回换成马超沉默。赵云坚信长个子需要多补钙,所以这么多年只要有时间,都会在睡前给他热一杯牛奶,哪怕出差没空,也坚持给他发微信提醒。如今端着奶香四溢的牛奶,他一下子明白赵云还把他当成小孩子来看待,至少在他高考完前,赵云都不会觉得他已经长大了。但他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第二天起床时听见赵云在和班主任打电话解释他昨晚的逃课,就想:两个月就两个月。


       紧锣密鼓的复习与训练填满了高三的尾声,马超每天昏天黑地地在学校和赵云家之间连轴转,再也没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赵云惦记小孩身体,怕他太拼命总熬夜,有时候专门半夜起来看看他,就发现马超已经伏在桌子前睡着了,右手还握着笔。他轻手轻脚地帮他抽出笔,低头瞧见疲惫的睡容,就回忆起自己的学生时代。


       上课偷偷想些青色的缱绻,下课在球场上放肆奔跑。那些仗着年少轻狂的无所顾虑,马超也是这样吗?


       赵云轻轻撩开搭在马超额前的碎发,不自觉翘了翘嘴角。


       两个月不长不短,如流水般转瞬从指尖淌过去,等马超回过神时高考已经结束了。赵云专门请了假,开车载他出去吃烧烤。播放着摇滚音乐的烧烤店里肉香弥漫,赵云开了瓶啤酒,隔着烧烤架上蒸腾的烟,挑眉看向马超:“来一瓶?”


       马超接过去时笑的恣意:“当然。我现在可是个彻彻底底的成年人了。”


       赵云也给自己开了一瓶,不忘随口叮嘱:“但是还是不许抽烟。来,干杯。”


       “你好像个老妈子。”


       “都是为你操碎了心。还不敬你云哥一杯?”


       “哈哈......”


       马超发挥的很好,如愿考上了隔壁省的Z大。赵云忙着工作,抽不出时间陪马超到校门口,就只送他到机场。马超取了票存了行李,和赵云肩挨肩在候机室坐下,过了会儿伸个懒腰,一双腿伸直占了好大一片地方。


       赵云揶揄道:“哟,腿挺长,坐这种椅子委屈你啦?”


       马超转过头来,无辜一瞥:“委屈。云哥不陪我去报道我更委屈。”


       赵云拿肩膀撞他,说:“别贫。”


       马超被撞的一晃,也不在乎,就这么东倒西歪地笑起来。

 

       广播通知登机,赵云拍拍衣袋站起来,马超却赖着不动。赵云不解地回头,就见马超懒洋洋地抬起一只手。赵云握住那只爪子一把拽起马大爷,像牵着四五年前的小少年一样,领着他走到检票口前,抽回手时笑骂道:“你好幼稚啊马超。”


       马超慢吞吞地想,我是挺幼稚的。他越过赵云去够自己的背包,借着错位嘴唇偷偷在赵云面颊上蜻蜓点水地碰了碰,然后抓着登机牌和包挤进通道,落荒而逃。


       ——胆子也挺大。


       被非礼的赵云在原地站了片刻,才转身往外走,边走边掏出手机给马超打字:你冲你哥耍流氓?


       他按着九宫格想了想,又一个字一个字删掉了。走出机场时他暗笑,小屁孩。




       马超拿着父母留给他的遗产在大学附近找人合租了套学生公寓,大学生活开始后几乎不再回赵云那里,取而代之的是频繁起来的视频通话,以及每天无数的聊天消息。普通的关心和问候有之,过分一点的撩骚亦有之。隔着网线,两人间的关系变得愈发明晦不定,马超在试探,而赵云依旧是无限的包容和关爱,反倒使马超举棋不定,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牛奶还在喝吗?”


       “...我成年了。”故意把成年强调的很重。


       “哈哈,好。早点睡,我先挂了。”


       他觉得赵云在和他打太极。有一次他有点生气地抛过去一句“赵云你是什么意思”,发出去后就后悔,因为他们俩本来也没确定在一起过,他这么问就好比朝对方扔了一把利刃,不小心就会捅破两人间的纸。而这张纸扯下来时云开雾散还是撕破脸皮,谁也说不准。


       赵云好一会儿没理他,过了几个小时才回复,说的却是我刚刚在开会,不好意思。又补充道,明天你们那里要降温下雨,记得保暖,别感冒了。


       这样一来二去,马超更困惑了。


       马超的合租室友是同级不同系的一个男生,叫东方曜,相当热情好动。他好几次看到马超兴致勃勃地戳着手机,打字打的飞快,不由得好奇开口:“不是吧超,跟谁聊天这么兴奋?你平时在学校都冷着张脸生人勿近对谁都爱答不理的,难道是女朋友?”


       马超的动作顿了顿,像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似的清醒过来。他含糊地应了一声,给了东方曜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扭头进了房间。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赵云问他过年回不回来。马超抓了把头发,言简意赅地敲回去一个“回”。然后他迟疑半晌,点开了购票的软件,把从这里到赵云所在的城市的机票一条条浏览过去。飞机只需要一两个小时就能把他送回那个永远不缺牛奶的地方,在那里他可以很快得到一切的答案。可他犹豫了。


       冲动往往害人害己。他心烦意乱地滑动着手机,赵云突然叮叮噔噔发来三条消息,马超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到地上。


       他把手机紧紧抓在手里,深吸口气,稳了稳心神,点进小窗。


       “提前几天回来吧,我父母想见见你。年夜饭就在我们家吃吧。”


       马超: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父母想见见你”?吃顿饭而已,为什么要提前好几天回去?


       他不再犹豫了。他确信赵云这三句话背后还有三十句没说出来,他也不肯再等几周,他立刻就想知道那些没说明白的话是什么。正好周末将近,马超火速订了明天下午到的机票,面对东方曜惊异的表情也只是微微一笑,一颗心早就飞远。收拾行李的时候他甚至有些悲壮地想,是时候为自己的暗恋做个了结了。


       抵达益城已是下午。马超没有告诉赵云自己回来了,他这一趟也没准备太多东西,只背了个包。当他双脚踏在机场出口的刹那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想好如何面对赵云。他近乎懊悔,却没想着悄悄走掉。时间还早,赵云肯定没下班,他打了车直奔母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门口的保安居然还记得他,笑眯眯地为他开了门。


       一别三四个月,学校里似乎没什么变化。他进高一时就在修的二食堂至今还是个半成品,简易的学生活动中心也照样漏风漏雨,前段时间来了几阵雨,那些未包浆的木桌边缘又不出所望的长了小蘑菇。马超在空荡荡的学校里溜达,印象中自己的教室门上早已挂上高一的班牌,他透过后门的小窗往里面瞧,桌椅的摆放也与曾经完全不同了。

       

       他揣着手路过公告栏,在喜庆的大红喜报上找到了自己,后面跟着班主任的名字。照片中的年轻人冷着脸不笑,即使扎了马尾头发也在向四处支棱,动作倒很拘谨规矩。他们在学校轰轰烈烈三年,只留下这么几张喜报,而明年又有新的名字和人覆盖上去。门房大爷好心告诉他,他们的班主任也已经退休了,最后竟只有他们自己还记得曾经在这里创造的喜怒哀乐。


       马超又看了喜报两眼,叹口气,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你今天什么时候下班?”


       “和平时一样。怎么了?”


       他没再回复赵云,独自在赵云家旁边的一家咖啡厅消磨掉剩下的时间,等到六点,他预估赵云也该回了,才动身一拐进了赵云的小区。他循着记忆来到单元门口,站在灯下静静等待。此情此景和他的记忆不谋而合,不同的是他既没抽烟也没喝酒。他回味着口中残存的咖啡的浓香,也希冀结果能有所不同。


       深秋的夜来的很快,赵云踏着落叶走进小区时天已经黑透了。马超没头没脑的一句问话没了后续,他不禁有点担心,无奈下午抽不出空来,这会儿他低头按着手机正要给马超回电话,忽然若有所感似的抬头,就猝不及防地和那人打了个照面。


       马超站在台阶上,正垂眼望着他,唇线紧紧抿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赵云顾不上讶异,赶紧上前几步拉着马超往楼里走,开家门时担忧地看他几眼,问:“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和我打招呼。”


       屋里还没供暖,但总比外面暖和。马超始终一声不吭,进屋后就把自己塞在沙发一角。赵云有些束手无措,不清楚这小崽子发生了什么,只好走进厨房,试图用一杯热牛奶来安抚马超。


       马超一看就知道赵云要干什么,顿时有些生气,还想像哄小孩子一样对付他?他冲厨房喊:“赵云。”


       “嗯,怎么了?”赵云转身,权衡了一下,抬脚走到马超身边坐下。大学里对衣装要求不严,马超扎了好多年的马尾,如今都服服帖帖地搭在肩上,只戴个发带,好似在肆无忌惮地张扬个性。几个月不见,独立生活打磨年轻人的锋芒,他比以前更懂得收敛和稳重,那双眸光流动的眼中不再急着倾倒情感。赵云打量着马超,眼角飞上一丝笑意。


       马超踢了赵云一脚,瞪他:“你笑什么?”


       赵云摇了摇头,收敛笑意,望着马超:“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马超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我的生日在四月,现在是十一月,我已经成年了。”


       赵云预感他有很重要的话要说,果然下一句就听到他说:“赵云,我喜欢你,我想和你谈恋爱。”


       这句话隔了七个月,穿过青少年踏向成年人的长廊,在同样的时间地点被同一个人说出。彼时的告白着急而大胆,今时的重提隐忍而慎重,赵云的目光撞进马超的眼中,带着些欣赏和欣喜。赵云想,长大了。


       他暂时绕开表白这个话题,问道:“你今天去一中了?”


       马超:“是。你怎么知道的?我没和任何人提过我的行程。”


       “不知道了吧。”赵云愉快地眯了迷眼,闲适而放松地靠在沙发上,“我也是一中毕业的,保安大叔和我很熟,因为我以前老是迟到。今天下班我从校门口过,他告诉我了。是同学聚会?”


       难怪那个保安认得他!马超在心中大呼大意了,面上还是撇嘴,“不是。班主任也退休了,学校没什么好看的。”


       赵云饶有兴趣地瞧着马超,抓他语言中的漏洞,“不是同学聚会。专程跑回来看我?”


       马超倏地坐直了,紧盯着赵云,又陡然松弛下来。他唇角微微翘起,自嘲似的:“...是。我想见你。我喜欢你,云哥。”


       赵云轻轻“嗯”了声,不作表示。马超定力欠磨练,见状又有些急躁,把心一横,问道:“你喊我过年提前回来,因为你父母想见我。”


       “嗯?”


       “说清楚点,赵云。是你想见我,还是你父母?”


       “......我爸妈在国外呢,今年赶不回来。”


       马超觉得轻快起来了,像是心上压的石头被人挪开,几乎要跳起来。但他仍抓着赵云不放:“你想见我。”


       赵云呼出口气,悠悠道:“是。”


       赵云扭过头,有些感叹地捋了捋头发,唇边泛出一个笑,“我以为我会是先正式提出来的那个,被你抢先了。”


       “哈?四月份那个不算吗!我可是很认真的。”马超趾高气扬地皱起眉,又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你...”


       他话说了一半,赵云忽然侧过身,拉住马超的衣领凑上前用行动做出回答。赵云定定地注视着马超,仅仅牵手就能满足,双唇相贴也足以在眸底搅起千重浪,争强好胜的可爱,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少年郎。赵云退开些,轻声叫马超张嘴,马超照做;叫他闭眼,于是那双盛满情愫的眸子便轻轻闭上,睫毛还紧张的一颤一颤。


       赵云笑了,倾身压着马超的脑袋和他真真正正的接吻。马超先是一愣,然后勾住赵云的脖颈,笨拙地回吻。


       滚烫的呼吸和滚烫的唇齿相依。马超悄悄睁开眼,无不欣喜地想,那个对所有人都温和体贴的赵云,终于也肯给他一份独属于他的赤诚与热烈。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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